能力所及

「林小姐、林小姐」「林小姐？」我從沈思中醒轉過來，桌前一個男子在我面前手舞足蹈著「啊，不好意思，請問有什麼事嗎？」我回魂問

「妳的外套掉地上了」男子指著被椅子的滑輪碾過的黑色薄紗外套說「啊，謝謝喔」我彎下腰去將外套撿了起來，拿在手上拍了拍，掛在了椅背上。

最近上班時總是不自覺地出神怔怔思考，生從哪裡來，死往哪裡去的事情。

「人活著的目的是什麼？」我的腦海中出現了鮭魚在水中產卵的畫面，兩隻鮭魚發了狂似地回流到河川的上游全身放肆地顫抖，又想到昨天夜裡那臃腫的男子在我眼前痙攣的表情

「噁」我一時眉頭微蹙。憑什麼鮭魚只能射一次就死在水裡，他卻一晚上射在我身體裡三次？

「嘟嘟嘟」桌上的電話響起「喂」我接起來「Cherry，幫我聯絡品管部的Jason，叫他來辦公室找我」總經理命令的口吻

最近上線的商品出了很多問題，他每天心情都很不好「好的，請稍等」話還沒說完「嘟嘟嘟」電話就斷了。我憋著氣翻了翻聯絡人，撥出了分機號碼「喂，Jason嗎？」我問「Cherry姐，找我有事啊？」他態度異常輕鬆

「還說呢，我家Alex找你來了」我打趣說「他找我有什麼貴事啊？」Jason問「還不就專案這次出的包嗎」我回答

「那他得找副總問啊，找我做啥？」男子嚷嚷「我怎麼知道，他就想找你，大概是看你長得帥吧」我捉弄說

「別逗了，我賣腎不賣身啊」男子玩笑說「啊，是嗎」我傻笑無語「我賣腎也賣身啊」喃喃回答「啊？」Jason似乎沒聽清楚「沒事沒事，你趕緊過來吧，Alex在辦公室等你」我正色說「知道了，我這就過去」

掛了電話不久，男子便來到了我的桌前「欸」了一聲，對我使了使眼色，故作輕鬆地走了過來。我站起身來與他四目對望，心有戚戚地苦笑「在裡面呢」我輕聲說「嗯」他點了點頭

「叩叩」他敲門後推了開門，房間裡一陣沈默。他進了門後小心翼翼地把門闔了上。緊閉的房間裡隱隱還能聽見總經理的咆哮聲，我趕緊走去了茶水間，小心翼翼地斟了兩杯咖啡。

趁著局面還沒失控，我敲敲推開了門，見兩人正僵持不下。關上門，我碎步走到總經理桌前，悄悄置上了咖啡。見兩人一陣沈默。

「所以你說這次的問題都跟你無關？」總經理忿忿開口「不是，總經理，這事我真的管不著啊，副總他要做什麼也沒有告訴我，我要怎麼幫忙？」

「公司要推新產品，這麼大的事你不知道？」總經理反詰「知道又有什麼用？副總開會從來不找我進去，事到臨頭才一封email來」

「那你應該要主動詢問啊，怎麼會等到事情都發生了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」總經理一時罵不舒坦「先別說了，喝杯咖啡吧」我緩頰

「現磨的，還幫你們加了奶泡」我堆笑說。兩人一時餘忿未消「謝謝，Cherry姐，我先不喝了，你們喝吧」Jason表情扭曲地說

隨性的他一時被歸咎也難免彆扭「你先下去吧」總經理吁了口氣說。Jason默默拉開了門走了出去，關門時還大力地「嘣」的一聲，發出震耳欲聾的回音。

房間剩我和總經理兩人四目相對「先喝吧，總欸」我招呼道「看，每個人都事不關己的樣子，這公司怎麼會好」總經理對我埋怨了起來「或許也不是這樣」我安慰

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面對工作的態度，也勉強不來。只能說，沒有人像您一樣綜觀全局呢」我撒著糖粉「今天放這麼甜？」總經理微蹙

「吃甜一點吧，才不會這麼苦」我苦笑回答「唉」總經理長嘆了一聲，走回到座椅上坐了下來，拎起了咖啡啐了一口

「那妳呢？妳面對工作的態度是什麼？」總經理問「我？我哪有什麼態度啊，不就盡可能地服務別人嗎？」我回答

「服務別人」總經理默默複述了一次，啐了手中的咖啡，吁了一聲「服務別人對妳有什麼好處，對妳又有什麼意義？」總經理問

「啊？意義？這」我一時慌了手腳「我也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」腦中又浮現了鮭魚產卵暴斃的畫面和昨晚臃腫的男子

「不知道意義的事妳怎麼做得下去？」總經理訓斥說「意義這件事，太深了，我，我還沒有想到那邊去」我搖搖頭說

「我只知道，如果我做了讓對方開心的事，一切問題都會得到解決」我說「但公司的這件事情妳沒辦法解決」總經理鬱悶地說

「我不需要解決公司的事啊」我回答。走到了總經理身邊，一屁股坐到了他的桌上，撫摸起他的頭髮「妳做什麼？」他微蹙

我將我的肩帶左右放落，將身上鬆弛的小可愛拽了下來，露出赤裸的雙乳，看著總經理驚詫的表情「我只要，解決你就可以了」

end

文：仇沐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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